
看火车
说来不免让人想起那些青黄不接的年代,难免想起农民那苦不堪言的生活。人们吃饭都靠天的年代上学更是穷人家孩子的奢望。我家更是如此,家里三个孩子,土地又少,菜都吃不上。在生活的艰辛中我们一家走过来真得不容易
说来不免让人想起那些青黄不接的年代,难免想起农民那苦不堪言的生活。人们吃饭都靠天的年代上学更是穷人家孩子的奢望。我家更是如此,家里三个孩子,土地又少,菜都吃不上。在生活的艰辛中我们一家走过来真得不容易,生活压得母亲过早的老去,满脸的褶皱,这让我心疼。父亲也是每年东跑西跑的打工赚钱,一年下来也挣不少,可都是不够花的。记得那时候我也跟着父亲的,很清晰,是第一次跟着父亲出去,因为家里还有两个弟弟,母亲一个人照顾不过来。那年好像6岁的样子,我跟父亲住在水泥板厂,厂也不大,人也不多,是在荒凉的郊外。那时节草无边无际的很长,很绿,像家乡的番茄秧子一样绿。就是在那里,我后来觉得我让父亲生气了。父亲在上工的时候是没时间看我的。因为就我一个孩子,没人陪我玩,我那时间是很孤独的。我就自己在沙堆,石子堆里和自己说话,也和它们说话,除了它们没人听得懂我在说甚么。在我玩的不耐烦的时候,我就想起离厂不远处的被密密麻麻的荒草遮住的火车的浑厚而富有魔力的汽笛声,就想去寻它,终没寻到。从那时起我就爱上了火车,我觉得那汽笛声是最美的东西。多少年后还总吹响在我的梦里,像我懂事之后的母亲的一声接一声的呼唤,总让我在泪流满面的悲剧一样的梦里醒来。我那时候不知道想我母亲,那时我一个人玩遍了家乡的小伙伴们没玩过的东西:孤独。
父亲总是很忙,也不管我。这就是我的自由,也是让我玩到最后只剩下孤独的自由。
在水泥厂的世界里,我老是一个人坐在那长长又硬的板上面,经常想一些东西。我一天天的过着,我现在还觉得那时的我像一尊活佛。最让我惧怕的是那些看不见摸不到的东西,我想看火车跑,我想但我又害怕。我不知道那些比我还要高的大草里面究竟隐藏着何种不敢见人又恐怖的东西。我想让父亲跟我壮胆,但父亲不理会我,他可能觉得我还小吧。父亲是地地道道的农民,一辈子没读过什么大书。我觉得父亲不理会我让我很失望.我恨我父亲。
厂里的日光很长,总在傍晚时分把我的身影拉得很远。也不知道多少个日头落了又升,日子总是过得很费力伤神,火车的汽笛声近了,越来越响,然后又溪水一样的流过去了。这让我垂头丧气,像软绵绵的叶子一样。
父亲永远有打不完的板。火车好像永远也过不完。大草好像永远也不会死去。
父亲不带我去看火车我恨他。
天还是黄昏的时候,云在西边的树肩上烧的滚烫。父亲还没有下工。远处那些密密麻麻的大草丛里已经有点迷蒙的感觉了。树上的老斑鸠回来了。远处是很远的地方,或许远处比我要很长,我竟听到了那辆火车的粗犷的叫,像母亲的叫,我就去了。
大草很粗壮,像父亲的大手。我感觉很费力。草里很黑。我越走越感觉害怕。我多希望父亲在啊。
爸爸在哪?
我听见火车又近了,我感觉到额头上都是汗。
草已经黑下去了,还能看到那些喘息的云彩,它们真的很美,像我的母亲。火车不时的响起,我感觉母亲在叫我,我想见我母亲。我好久没见到她了。母亲一定见过火车的。我想跑起来。
火车到了,我感觉,我没赶上。远处黑黑的让我惧怕。我不知道我还要走多久才能看见火车,好像这条路真的很长,可火车的叫声明明就在前面呀。我怕前面的黑,怕黑里藏着甚么东西,怕那东西吃掉我。
汽笛的声音还在响,挥之不去,像那些黄昏的日光,让我感到很烦。
我就是想不明白为甚末那条路那么长?
我想象着明天如果早点起来或许就能碰到火车。
我没跟父亲说我去看火车的事。
因为我暗自发誓等我长大一些我一定要去看的。
我不知道那些天为甚末我长不大。好像一年很长,永远也过不完。父亲他不知我究竟想了多少问题,我也不会跟他说的,老死都不会的。我每天看着父亲在那忙活,那些父亲们把马路边大堆的沙和石子,还有水泥用了好多天也没干完,而且沙子石子水泥越来越象山一样压着他们。他们没时间去听那火车的美好的叫声,他们不知道火车已经在那远处飘过,像一朵洁白美丽的云,像我母亲年轻的笑。
父亲在白天总是很忙,比日光都忙。
那些石子和沙子总是不说话,像我一天见不到父亲一样。马路上的人很少,大概都和父亲一样忙吧。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听见父亲在后面喊我,我看到父亲在向我这边跑来。我从来没见父亲跑那末快的,父亲像个超人。
我不知道为什末这次看到父亲那末高兴,我冲着父亲笑。父亲追上我把我从驾车子上抱下来,像抱着一块黄金。
我告诉父亲那老头儿说要给我买苹果,我就跟他走了。
我不记得父亲说甚麽.
但我总感觉惹父亲生气了。
那也是后来才知道的事。
好像没多久,我就和父亲回家了。我见到了我母亲,她和父亲一样年纪。还是很美丽,像那美丽的汽笛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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