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开封

厚重的开封

根门散文2025-09-02 19:48:36
开封,一座美丽古老而又现代的城市,之所以我不敢动笔写你,是因为你的历史太厚太重。当我每次走近你的时候,我都会把脚步放缓、放轻,每走一步都是那么小心翼翼,唯恐惊醒你那沉睡千年的梦。可能是心在高楼与高楼间
开封,一座美丽古老而又现代的城市,之所以我不敢动笔写你,是因为你的历史太厚太重。当我每次走近你的时候,我都会把脚步放缓、放轻,每走一步都是那么小心翼翼,唯恐惊醒你那沉睡千年的梦。
可能是心在高楼与高楼间流浪的太久,想必也厌倦了城市的繁华和闪烁的霓虹。总想把那颗不安分的心皈依与地下那些被掩埋的城市,潜心于那些遥远的朝代,流连在那些残砖破瓦之间,在不经意间竟然窥视到了一部厚重的历史。
我站在这片饱经岁月沧桑的土地上,用手触摸着古巷中每一块都长满故事的青砖瓦砾,好想静下心来和这千年的古城来一次心灵的对话,听它诉说着连绵悠长的辉煌往事。恍然间,我好像落入了一个将时空隔开、将岁月倒退回到战国时期的魏国,及五代时期的后梁、后晋、后汉和后周的时代,刀光剑影并没有将这座古城王国灭亡,一次次的黄河水却将这一切都变得如此荒漠。浑浊的黄河水啊,冲走了兵燹后的淋漓鲜血,那层层黄色的流沙下,掩埋了无数的呐喊与坚固的城池。此刻,我深深地感叹:古人生存发展的艰难与坚韧,在开封这片苦难深重的土地上,始终重复地吟唱着荒凉与繁华、繁华与悲怆的古老歌谣。
自古就有“得中原者得天下”之说,而古都开封虽历经兵燹水淹,却总是屡淹屡建、屡建屡淹,但生活在这里的人们依然顽强地在原址上,一次又一次地重新建起自己的家园,由此也形成了现在开封“城摞城”的奇特现象。心中的惘然让我弄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的皇帝对开封这样情有独钟?难道被掩埋的皇城就这么有魅力么?难道是故土难离的缘故?而事实上,答案却只有一个,历代上至皇帝将相,下至庶民百姓,都普遍地认为:开封是一个王气很盛的城市。因而在历史上,开封虽饱经兵火水患,人们也不愿意放弃这块“富丽甲天下”的宝地。
驻足在蓝墙方砖的古城墙一隅,让目光穿过城砖的断层,我仿佛又看到了千年以前的那个繁华的东京汴梁城,从东京城东大门外的十里市郊,到车水马龙喧闹的街市,一幅活灵活现的清明上河图慢慢展现在面前。虹桥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桥下舟楫逆流而行。汴河两岸,店铺相接,楼宇重叠,繁花似锦。龙亭前的御街上,显示着皇室的庄重;户挨户的商栈里,充斥着市井小贩的叫卖声。弥漫着酒香的小巷里,被氤氲的蒸气所笼罩,声名远扬的东京大都市,无不彰显着北宋的富强与繁荣。
沧海桑田,斗转星移。从国泰民安到民不聊生,从强国富民到塞外出征,北宋的美梦被倭寇的铁蹄踏碎,崇祯年间那场空前特大洪水,一夜之间又把开封消失得无影无踪。历史的悲剧又再一次的上演,当年的繁华与昌盛已遗失殆尽。
哦,开封,我苦难的开封啊。你已经历劫了太多的灾难,我脚下层层叠压的那五座城池,每一次的战乱与水患都无情地将你的繁华掩埋,像你这样城摞城的层次之多,世界上还有哪座城市能与你相比。毋需置疑:一座开封城,就是一部历代王朝的更替史。
然而,就在你的身旁,流淌着中华民族的母亲河——黄河,在它流经的上百座大中小城市里,真正像开封这样与黄河有着如此密切的关系,并不多见。两处都堪称世界奇迹的景观,同时都出现在这座城市里。地下,就是历次被黄河水患深深淤埋的五座开封城池;地上,黄河故道也因黄河泥沙淤积使河床不断抬高,逐渐形成了黄河高于开封近12米的特殊地理。浊浪滔天的黄河水在流经开封时,真有些“黄河之水天上来”的意境,毫无疑问,黄河在流经开封的地界里,是一条闻名中外、不折不扣的“悬河”。据清代史书上记载:开封城“城在釜底,仰视黄河……”,正是滔滔的黄河水一次次地将开封古城吞噬,也是黄河泥沙一次次地又将辉煌一时的名城掩埋。
厚重的开封承载着多少历史的轮回,七朝古都也在默默地诉说着往昔亘古不变的话题,这里积淤着太多太多的历史沉淀,就连空气里都洋溢着浓郁的远古气息。透过历史的空间,我仿佛已经听到,伫立在流沙之下的五座开封城啊,已经停止了哭泣。数千年以来,深藏于地下不被人识,使这片原本有着繁华生机的土地,却被岁月掩埋的如此苍白无力。
微风中我凝视着脚下冰冷的城墙,心中涌现着太多的感触,虽然岁月的风霜侵蚀着城墙的棱角,但它依然横卧在这片多难的土地上。从它建成后的那一天起,雄伟的身姿已映在人们的眼眸里,它不但阻挡了外来的侵略,也阻挡了漫漫风沙和咆哮的洪水。生活在城墙里的人们,在安居乐业的同时,也被高高的城墙阻挡了他们的视野,他们心甘情愿地将自己封闭在狭小的天地里。想到这里,我不由地轻轻发出一声叹息。
仰望苍穹,天空正蓝,一任白云悠悠飘过,阳光洒在高楼林立的大厦上。这城摞城之上的第六座开封城,在改革的大潮中也真正的开了封,它正以日新月异的速度发展着,相信在不远的将来,再现当年的国际大都会,其实并不是梦。
散乱的文字,沉重的心情,相信世界上再没有任何一座城市,会让我如此刻骨铭心。但愿开封这座城市,也深深地镌刻在你的心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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