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和一个下午
1我说我梦到过这种情景。一切背景仿佛已经先天设定,在那里来等待一个完成,来补充主人公的面孔。而她觉得这更像是一句台词。所以她说:“台词?”这个世界舞台的气氛深入到每一个空间里,似乎每一句都有台词的误会
1我说我梦到过这种情景。一切背景仿佛已经先天设定,在那里来等待一个完成,来补充主人公的面孔。
而她觉得这更像是一句台词。所以她说:“台词?”
这个世界舞台的气氛深入到每一个空间里,似乎每一句都有台词的误会,尤其是当背景也成为一种预设的,从蔚蓝的梦境里忽然凝固在这个阳光明媚的夏日下午。
我说,真实。你难道不相信,而我确实无法给你解释。
很多人会梦见未来,那种未来在梦中是模糊的,这常常让我陷入对命运的追索中,世间是不是真的有命运,当你觉得梦见过的时候是真的梦见过还是那一刻感觉梦见过,如果是感觉,那么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呢。
我想起《红楼梦》中的一句话,我说,这个妹妹仿佛在那里见过。
2。
那个下午除了阳光和一个很久以前梦中的情景出现在现实之外,在路的边缘上,那棵冷静的如同死去的大树下面,一个中年人和另一个中年人在争吵。修自行车的和自行车的修理工。他们争吵的核心是,五毛钱。修理工觉得自己的劳动所得值一元钱,而自行车的主人觉得不值。这很像是一个价值观的冲突。
这场争吵持续了漫长的一个钟头。这种利益在很多人看来十分的微笑,只是微小和严重只是不同人之间不同的理解。对于他们来说,这可能却是一个关键。一个严重的利益,或者说一个尊严的问题。
修理工觉得他的工作应该得到价值的承认,而自行车的主人觉得不能否定自己的判断。
她说,本来可以用一个更优雅的方式,比如修理工用一个幽默来显示自己的劳动。或者自行车的主人申明自己确实只有五毛钱。
优雅在金钱面前往往显得无力。而我告诉她,示弱和幽默都是知识分子的事情,而对于这些纯朴的奔波在底层的人民。他们更愿意直率的争吵。
也许争吵就是他们的舞台,为此人群开始被吸引过去,有了表演者也有了观众。
我说,有更简单的方式解决。
我走过去给了修理工五毛钱。然后一切都静止了。自行车的主人和修理工都感觉很不开心,甚至那些看客。我想这个举动十分的不受欢迎。这个简单的争论已经超越争论,成为了这些郁闷的人群的意义。而我认为解决问题的方式却中止了这种意义。
她说,我虽然觉得你很好,而他们肯定觉得你扫兴。对于郁闷的生活来说,争吵也是一种意义,每个人都寻找意义,你难道不明白。你不如很多年前聪明了。
3。
她说的很多年前是我还小的时候,我怀疑那个时候我是不是认得她。
就如很多年前夕阳下,我坐在小土坡上,看着土坡下面那条绵长的黄土小路,放学的孩子三三两两走过那里,在仿佛无边际的田地中,这个小路传送带一样的连着许多的村庄,从田地的心脏里游走出来,在另一端是一所学校。
我在土坡上等着看她,我能从模糊不清的孩子的身影里分辨出哪个是她。这一点对于我来说就如红色混在白色中一样的鲜明。
而在小路尽头的学校,那个唯一的老师讲述着我们学校会出现惊天动地的伟人。老师说是一个大师。如今我还记得那个瘦弱的看起来营养不良的女人,我们的老师,在下雨和下雪的天气她常常背着学生,走过门口的泥泞,有时候她把病了的学生背着送回家去。她送一个学生常常需要一个小时的时间,这一个小时将不断的闪烁在学生的一生中。
那个女老师我们更喜欢称呼为妈妈。我们在心里这么叫她。她后来在这片土地上成为一个受到敬仰的人。而当年她的话一遍一遍的说,以至于我们从来没有怀疑过在那间破旧的教室里,我们的学校,会出现一个伟人。
当时,我想是孙悟空。
4。
我怀疑她是不是就是我当年学校中的同学,或者是我在土坡上观望的女孩。很多年后我们都变了模样,在人世之间,仿佛越来越成长为一个符号。这让我们回忆起童年都觉得过于丰满以至于要冲填所有的记忆。
然后我们谈起很多往事。在那个修自行车的人们吵架的下午。在那个路边的草地上,有七八个下象棋和看下象棋的人。就在这些旁边,我们随意谈论着。
这一点让我想起一个女人依在门边,穿着紫色的长裙,绣着粉红色的花朵。然后这些色彩在月白里洗一下,充实在一个女人的身体上,这样的女人依在门边,在行走和停留之间偶然留下一个姿势,背后古色的建筑在门旁闪着淡淡的幽香。
我们相互述说童年,我们都变成了孩子。亲切一下子添满在空虚和无聊肆虐的心灵。
然后我忽然发现她的童年并不走过那个土坡。
我真实的告诉了她我的名字,我说,我叫金州。
人并没有人想象的太浓重的对自我的包裹,她也坦率告诉我她的隐私,她的名字。
她说,我叫小可。
然后我们核证我们的记忆,发现除了都是孩子外,没有一丝重叠。
我们并不在一个村子,也不在一个学校。甚至,我们根本就不是一个省的人。
原来,我们是亲密的陌生人。
金州。2007。8。14。22。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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