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铁十号线

地铁十号线

有脚阳春小说2025-08-04 08:13:14
1、16时,如瀑的阳光斜射。在幽深的地铁口滚梯上,他,一个人,为此景象感动。不久前,他看着她下车,头也不回地挥手道别。他站在车上,看着车门缓缓关闭,那一刻,他有一丝冲动;当看着她倔强的背影时,他犹豫了
1、
16时,如瀑的阳光斜射。在幽深的地铁口滚梯上,他,一个人,为此景象感动。
不久前,他看着她下车,头也不回地挥手道别。他站在车上,看着车门缓缓关闭,那一刻,他有一丝冲动;当看着她倔强的背影时,他犹豫了。“咣当”,撞击在他玻璃一般心上,他听见一声破碎。
列车缓缓启动,她逐渐消失在换乘的人群中,淹没在人海。列车缓缓启动,缓缓停靠在下一站,有人从他身边擦肩而过,下车;也有人从他身边擦肩而过,上车;列车缓缓启动,蜿蜒前行,缓缓停靠,身边是一拨又一拨的陌生人。
从巴沟到苏州街,从北土城到太阳宫,从团结湖到劲松,这只是一个人的地下旅行,他一个人的SubwayLine10。

2、
8点零5分的早晨,这个世界很干净。
扎着领带穿着白衬衫的白领,永远拎着提包,行色匆匆;逐渐繁忙的站台,进站、出站的公车;宽大的广告牌上放大了的美女;味多美开始播放乡村音乐,曾经还有《MyWay》;刚开张的复印社,那个哗啦啦推开防盗门的身影……
8点零5分的早晨,这个世界很干净。
扎着黑领结的橘子酒店,没有模特的橱窗,随手可摘的槐树叶,兀自停泊在染了朝霞的晨风里。礼拜一到礼拜五,8点零5分的早晨。他再次向我强调,“我们擦肩而过!”
这一刻,擦肩而过对于尼克来说,充满了无限的象征意义,它不同于以往。他甚至觉得这种行为里充满了无限的可能性,比如,某一天,在人流里,她突然晕倒在他面前,他俯身从地上搂起她。在他的怀里,她缓缓地睁开眼睛,深情的眼眸凝望着他,朱唇微启,说:“Hello,stranger!”事实上,这只是一种可能。
尼克曾经和我探讨过关于男女邂逅的N种形式,上面那种可能性只是英雄救美式的一种。然而,这种情景在《偷心》里演绎的美轮美奂,那时,《TheBlower‘sDaughter》的背景音乐让这种邂逅充满了浪漫的气息,“Ican‘ttakemyeyesoffofyou,Ican‘ttakemyeyesoffofyou……”这种男女之间的吸引像磁铁的正负两极,迅速地黏合在一起。
一直以来,尼克终于是和她擦肩而过,尽管他无数次豪情万丈地说:“就在下一次。”
很多个下一次以后,在某个傍晚,尼克看见她搂着某个男人的手臂小鸟依人般地和他擦肩而过,尼克知道,再也没有了“下一次”。

3、
米兰?昆德拉的《不朽》里塑造了一个不朽的手势,换句话说,来自阿涅丝的这个美妙的手势吸引住了米兰?昆德拉,激发了他创作这部小说的灵感和激情。如果说赤裸着站在镜子前的萨宾娜头顶那顶祖父留给她的礼帽,在《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里可以作为“轻”的一种符号的话,那阿涅丝的这种手势直接象征着不朽。
我告诉尼克,我写《SubwayLine10》完全是因为一个背影。
经历了一整天繁忙和喧闹的十号线,夜晚的时候略显冷清,穿梭的列车像累极了的旅人,气喘吁吁。三两个乘客站在屏蔽门前等待着,无所事事地听着音乐,发呆,或抬头看着悬挂在天花板上的电视,依然是无聊的节目。
此时,她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电扶梯上,单肩斜挎着背包,紧闭的双唇和放空的眼神。半分钟后,她走下电扶梯,从我的面前穿过,转向开往另一方向的地铁,留给我的只是一个背影。长长的换乘走廊中央,Selene孤独地走着,步履缓慢,迟疑,无辜,没有目的,只是任凭双脚迈动舒缓的节奏。
这一段话,耗尽了我所有的想象力,尽管这不是单纯的虚构,那种深刻的印象、影像在我的脑海里盘旋,我始终找不到准确的词组、语句表达这种感觉。她纤弱的背影,舒缓的节奏,在长长的换乘走廊里,显得形单影只。我一直站在走廊的这一端,看着她越来越远,背影越是纤细,单薄,印象却越是深刻。我甚至热切地期望她回头,哪怕只是一瞬间的回首,然而,我看到的只是这背影,走向尽头,转个弯儿,消失在厚重、冰凉的现实中。

4、
尼克说:“这个纤弱的孤独的背影让你产生了怜爱。”
我没有理他,只是告诉他,十年后她将是他第二个孩子的母亲。尼克瞪大眼睛,惊讶地望着我,说不出一句话来。
很多天,尼克都笼罩在这句偈语的阴影里,他几欲开口同我探讨关于Selene的问题,都被我坚毅的表情和眼神给阻止,他“哼哼,啊啊”地支吾着,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很多天以后,他突然闯进我的房间,嬉笑着很轻佻地问我,那我的第一个孩子的母亲是谁?他的那种表情很无赖,那种嬉笑很无耻,很不讲道理,有些激怒了我。
我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把他推出了房间,然后紧紧地关上门生闷气,脑海里关于Selene的背影,再次反复播映。
此时,Selene正坐在地铁上欣赏来自美洲的一拨年轻人弹唱,其中有个金发的女孩边唱歌边舞蹈着。Selene被她那种清越的嗓音和婀娜的舞姿吸引,思绪奔驰在美洲西部的乡村,以至于坐过了站,直到列车驶入终点。
3分钟后,Selene和那支来自美洲的小乐队一道踏上开往另一方向的地铁,第五站,她往那个金发女孩手中的礼帽里投了10块钱,下车。在车窗外,她看见她冲她挥手,微笑,直到列车启动,轰隆隆地驶出车站,她转身离去。

5、
“我遇到过这个乐队,当时很多乘客跟着他们的节奏舞动,观赏着他们的弹唱、舞蹈,真的很Happy。”尼克寻思了一会儿说,“只不过是在5号线,我记得很清楚,当时我一直被他们的音乐和舞蹈吸引,一直向北,坐到天通苑北。还好返回得及时,赶上了十号线的末班车。”
他在我耳边唠叨着,他说,那个金发的女孩真的很辣。他说,我敢肯定,这个女孩肯定比你的那个Selene身材要好很多。他还说,你不要为一个背影,或许完全是你虚构和想象的背影费尽心思,更别期望我和她发生故事,连想都别想……
他再次激怒了我。我告诉他,你将为你说的这些话负责。
听完这句话,他也变得激动,他说,不要再像上帝一般说这种话,你做不了我生活的主,你安排不了我的生活,我的爱情,你无权干涉我的一切。告诉你,我现在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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