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地震之后
2008年5月12日,14点28分,四川汶川县发生了里氏7。8级地震,此次地震波及到全国大部分地区,其中甘肃、陕西、云南、贵州等省震感非常强烈,造成为数不少的人员伤亡。那一刻,我在咸阳,就站在办公室凉
2008年5月12日,14点28分,四川汶川县发生了里氏7。8级地震,此次地震波及到全国大部分地区,其中甘肃、陕西、云南、贵州等省震感非常强烈,造成为数不少的人员伤亡。那一刻,我在咸阳,就站在办公室凉台上跟西安的朋友电话聊天,突然中断的通话让我有些纳闷儿,低头看手机的时候,便感到了一阵从没有过的眩晕,然后就是恶心,有一种要呕吐的感觉,整个人几乎就要摔倒在地板上。我以为是自己的身体出了问题,扶住门框,却看到公司的文员小申已经从房间里跑出来,跌跌撞撞地跑到客厅,人却无法站立,倒在了地上。她用颤抖的、微弱的、几乎是哭着的声音对我说,经理,地震了!
我居然有些不相信,不信,于是扭头四处查看,却看到了大楼的晃动,看到了办公桌上电脑的晃动,看到了水杯中水的晃动,看到了墙壁上挂着的地图的晃动……老天,真的是地震!我迅速地扶起坐在地上的小申,拿了她的挎包,然后夺门而出。楼道里人不是很多,但是由于大楼的晃动而行动缓慢,前面一个老太太有几次都因为站立不住而摔倒,于是大家开始相互搀扶,年轻的扶着老的,男的扶着女的,大人就抱起孩子,所有的人都不说话,只能听到急促的呼吸声,那时刻,十来个人的呼吸声竟然如此巨大!
好不容易在摇摆不定中来到小区外,看看马路上已经是人山人海了。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密密麻麻站了整整一条街,黑压压的。我心里就有了不祥的感觉,咸阳和西安如此近,不会……?连忙掏出电话,拨打在西安的妻子的手机,无法接通;拨打父亲的手机,无法接通;拨打母亲的座机,无法接通;拨打岳母的座机,仍旧是无法接通……我不停地拨,电话却不断地显示无法接通。天哪!我们和外界失去了联系?!所有的人也都和我一样,疑惑、焦虑、发着牢骚,却不得不承认我们确确实实已经无法跟别人取得联系了。忽然有人说,手机肯定不行了,座机还能用。我想都没有想就奔上了四楼,小申也紧跟着上来了。可是,任凭我拨打了无数次,都无法听到对方的应答。
小申更加恐惧,用几乎无助的眼神看着我。我说赶快离开,不管能否联系上家人,首先必须离开。我们重新来到大门外,看看有公交车来,想都不想就上去。等我们在电影院广场下车的时候,才知道这里的人更多,附近所有写字楼、商场、店铺、住宅楼的人,全都涌进了广场,似乎在灾难来临的时候,只有那里才是最安全的。我已经无心再理会其他的事情了,心想只有立刻回到家中,立刻得知家人的消息,这才是我最最需要做的。跟小申交待了,无论什么情况,都不要回到公司去,在没有得到通知之前,就在安全的地方不要离开。之后叫了出租,也不讲价钱了,只说了“西安、三桥”,便无力地靠在车窗上,没有了任何表情。
车子很慢,一是因为原本没有多少车辆的路上竟然出现了堵塞,二是因为由于地震波而使得司机无法正常驾驶。当车终于停在家门口的时候,我甚至都忘记了给司机付钱,就慌慌张张地往家里跑。院子里同样是人山人海,操场上,马路上,挤满了老人和孩子,年轻人则忙着从家里往外搬东西。我想,看来西安比咸阳情况更加糟糕了。回到家中,却不见妻儿,只看到书柜中的一些物品掉落下来,碎了。
人呢?人在哪里?!我摔门而出,来到人群中寻找他们。好在都是一个单位的,大家也都熟悉,很快就有人告诉我,妻子和孩子在操场上。我挤进操场,最终在人群中找到了他们娘俩,儿子搂住我,眼泪汪汪地说,爸爸,我和我妈给你打电话,为啥一直都打不通啊?!我抱起孩子,便看到妻子眼圈儿红红地看着我,我说,好了,好了,没事了。然后我们抱成一团。
从妻子的口中得知,父亲给我来过电话,我就又不放心,奔回岳母家,用座机跟父母联系,谢天谢地,这次总算成功了!父亲听到我的声音,似乎有些激动,说从地震刚开始就给我打电话,可是总是联系不上,跟我弟弟也联系不上。父亲说着就有些哽咽,我连忙劝,没事儿,爸爸,没事儿,我们都好着呢!小弟肯定也没事儿,肯定好着呢。虽然嘴上这么说,可是我知道,那个时候,就连我都为小弟着急,尽管就在西安,可是却完全没有他们的消息,根本无法取得联系。我都着急,父亲还能坐得住吗?父亲也知道说太多都是没用的,跟我说了几句,就让我和母亲说话,当我得知母亲在地震的那一霎那,正一个人在家中睡觉的时候,我的眼泪就忍不住下来了。已经70岁高龄的母亲,在那个让人惊恐万分的瞬间,却一个人在家中,万一……我停顿了半天,母亲却在那端不停地纳闷儿。妈,我们都好,你只管放心,我等下就回家来!
放下电话,发现妻子和儿子都在身后,已经换了衣服鞋子。泪水似乎又要落下,我抿了抿嘴,强装出一个笑容。妻子也不说话,拉上我就走。
父亲和母亲看到我们突然出现在眼前,立刻老泪纵横,许久许久都没有说一句话,气氛在那个时候几乎就凝固。我没有说任何话,只是搂着母亲,坐在她身边,陪着她落泪。还是父亲先说的话,跟你弟弟联系上了吗?要不再打个电话试试看?我拿起座机,拨了号码,什么声音都没有。于是就用手机发送短信,根本就无法发送。我摇摇头,说不要紧,我会一直联系的。其实,自己也知道这话简直都是废话,难道父母就没有一直联系小弟吗?父亲也不再说话,打开电视,陕西新闻,画面上重复播放着几个主要区域的状况,得知有伤亡情况,心里就更乱,更加不踏实。母亲就提出来要去看看小弟,我连忙阻止,这个时候,他们怎么可能在家里呢?不知道人在啥地方,也联系不上,我们去了到哪里找他们啊。
气氛再一次紧张起来。父母年岁已高,我真的怕他们着急会急出什么病来。就在这个时候,家里的座机响了,父亲正要伸手,不料母亲却急忙抢在了前面。喂,小三!你是不是小三……不是!那你是谁?小三同学,哦。那你知不知道小三现在在啥地方?你也不知道?不知道你打啥电话!
母亲的声音明显有些高了,父亲连忙接过听筒,说了什么我并没有听清楚,因为我的手机响了。名字显示是小弟的,我都有些颤抖了,手指几乎成了僵硬的,居然连着两下都没有按下去按键。通了,电话那一端传来小弟熟悉的声音,我连忙递给母亲,然后拉着妻儿到隔壁的屋子。母亲说完了父亲说,父亲说了没多久母亲又要说,那一个电话我感觉能打20多分钟。感觉两个老人基本上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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