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香水百合(一)
遇见她是在一个傍晚,那天他去看房,在电梯口相遇。她穿着一件略带红色的衣服,时尚而优雅,笑容明亮灿烂,一袭微微发卷的长发。他对她一见倾心。她叫芳,来自南京边上的一座小城,四年前来到这座城市。她说她喜欢香
遇见她是在一个傍晚,那天他去看房,在电梯口相遇。她穿着一件略带红色的衣服,时尚而优雅,笑容明亮灿烂,一袭微微发卷的长发。他对她一见倾心。她叫芳,来自南京边上的一座小城,四年前来到这座城市。她说她喜欢香水百合。八月的热浪顷刻间覆没这座城市,让人难以喘息。
这是座美丽的城市,至少在他依稀的梦境中曾经出现过的江南是在这里,所以大学还没毕业,他就迫不及待地来到了这座南方的城市。
记得初到这座城市的时候,就被淬不及防的淋个通透。这是个多雨的城市,多雨的季节。但,这是座陌生的城市。每天骑着单车穿过钢筋混凝土堆砌而成的街道的时候,这种感觉会愈加明显。没有亲人,没有同学,甚至没有什么朋友,这种感觉是让人绝望的。
对于爱情,他有一颗破碎的心。一路跌跌撞撞,到今天仍然一个人。在爱情里,他始终是个弱者,似乎永远找不到可以掌控爱情的途径。
他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遇见自己喜欢的人的时候,就会变得异常脆弱。有时会近乎神经质。在别人面前他可以侃侃而谈,但在喜欢的人面前却永远无法无所顾忌,有时反倒显得太过矜持,无法展现真实的自己。其实,他只是拼命地想在喜欢的人面前表现的好一些,只是好像经常会适得其反。
还记得遇见她的时候的情景。
遇见她是在一个傍晚,那天他去看房,在电梯口相遇。她穿着一件略带红色的衣服,时尚而优雅,笑容明亮灿烂,一袭微微发卷的长发。他对她一见倾心。她叫芳,来自南京边上的一座小城,四年前来到这座城市。她说她喜欢香水百合。
三天后的晚上,他请她去吃必胜客,点了他最喜欢吃的幻彩圣代给她吃。他清楚的记得,三年以前,他还在北方的一座小城里念大学,暑假的时候在外滩的必胜客餐厅里做兼职,幻彩圣代是他拿手的手艺,他喜欢用奶油在冰激凌上淋成一朵花,再加上黄桃,樱桃,那是他得意的作品。
我们去江边走走吧。他小心翼翼地问她。她说好。
那天是六月十八日,他搬来的第三天,他清楚的记得。从此以后,与她所有的回忆他都清晰的记得,并小心翼翼得呵护。她已经在他生命中刻下了烙印。
天气很热,南方的天气就连夜晚都觉得烦闷。但那夜,他的心里是温暖的和甜蜜的。和她一起扶着栏杆,看江对面的万家灯火倒映在江心的剪影,还有江中不远处停泊的小船。江边的夜景果然不似他曾经日日呆过的海边那么波涛浩渺,此刻所感受到的是夜幕下的安详静谧,甚至能牵引人的回忆和离愁。
她说四年前她举家迁到杭州,再没回去过。她经常会思念那个她生活了二十几年的地方,那个欧阳修在《醉翁亭记》中赞美过的长江边上的小城。
江边人行步道的边上开满了满地的白色的小花,在灯光的照耀下显得特别明亮,空气中弥漫着清香的味道。
栀子花。她说。
这时他才猛然想起一路上空气中弥漫的清香就是这栀子花发出的。这是他第一次静静地端详栀子花。想起曾经在大学一年级的时候,他们宿舍的六兄弟还曾经合唱过《栀子花开》这首歌,虽然充满了青涩,但今天想来竟觉得是甜蜜而温暖的回忆。
路边有卖艺的浪人在深情的弹唱,只是已记不清曲调,只觉得是婉转而悠扬的,和着不远处的江水别有一番味道。
广场上很多人在跳舞,音响里传来的都是些古老而俗套的歌,但他们跳得很尽兴,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最可爱的是在人群中间几个小孩在肆意的蹦蹦跳跳,也许他们还找不到音乐的旋律,但他们脸上所映衬的是天真无邪的幸福和甜蜜。
他们在喧嚣中有一句每一句的交谈着。
她说她喜欢看别人跳舞。她说她希望自己的爸妈也能像他们那样活泼,一家人热热闹闹的,那有多好。
后来从她的日志中渐渐知道,其实她有个并不太幸福的家庭。爸爸妈妈时常会吵架,每次看到妈妈的泪水就有心酸的感觉。她在日志中写道。一个人走在秋意渐浓的大街上更加觉得寒冷。想起家,想起妈妈的泪水。他知道其实她是个孤单的女孩,那边日志的名字叫《默读悲伤》。每每看到她这样的文字他都有种心酸的说不出的感觉。他时常在想,当她孤单的时候,他在那里?为何不让我早日遇见你,在你孤单的时刻。
其实他的家庭有何尝不是。他早就厌倦了家庭的争吵。从小时候开始,每次家里吵架,他就学会了沉默。也许后来他沉默的性格大概就与此有关吧。他讨厌自己的性格,尤其是当她说他不够man的时候。他一直以为自己很善良、温和、有同情心、有正义感。其实上也确实是如此,可是,忽然之间他讨厌这样的自己。他曾经对她说过,他会为自己喜欢的人而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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