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池萍碎,遗踪何在

一池萍碎,遗踪何在

属托不行散文2025-08-12 11:12:21
(苏葆桢(1916—1990)江苏宿迁南蔡乡人。其父系清末秀才,开办私塾教书,喜书画。葆桢自幼受其父熏陶,以善画闻名于乡里。1936年毕业于江苏省立宿迁玻璃科职业学校(原省立宿迁中学玻璃职业班,即今江
(苏葆桢(1916—1990)江苏宿迁南蔡乡人。其父系清末秀才,开办私塾教书,喜书画。葆桢自幼受其父熏陶,以善画闻名于乡里。
1936年毕业于江苏省立宿迁玻璃科职业学校(原省立宿迁中学玻璃职业班,即今江苏省宿迁中学)高职班。
1939年考入设于重庆沙坪坝的中央大学艺术系,获得艺术大师徐悲鸿、张书旗、傅抱石、陈之佛、吴作人等的教诲。求学期间,曾举办个人画展,作品荣获当时全国美术作品展览青年画家一等奖。苏葆桢对中、西画全面学习,兼收并蓄,尤擅中国画的写意花鸟,他在继承优秀传统的基础上,悉心探索,重视观察生活,创作反映时代特色的作品。所画水墨、彩墨葡萄,透明鲜活,被画界誉为“葡萄苏”。
1980年后,苏葆桢在重庆、成都、南京等地举办个人画展,并多次参加全国美展和国际画展。他的作品流传遍及亚、非、欧、美的许多国家。
他总结了多年的体验,编辑、出版了《写意花鸟画技法》、《怎样画水墨葡萄》、《苏葆桢画集》等。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苏葆桢一直在重庆北碚西南师范学院(后改为西南师范大学)美术系任教授,致力于美术教育事业。
为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中国美术家协会四川分会理事、重庆美术家协会副主席、成都画院顾问、重庆国画院副院长。)

苏葆桢老师不觉已仙逝18年了。如今他已被艺术界冠之以国画大师称号,遗作也被拍卖到了100万元以上的天价,他的名字成了重庆国画界的骄傲,也许这是苏老师生前并未想到的吧。在我的记忆中,他是如此低调节俭,平易近人,对我这样一个无名小卒也毫无架子,不吝赐教。追忆往事,恍如梦中。在此把我与苏老师的短暂交往记录于下,聊为纪念。
记得80年代刚进西师的日子,对一切都陌生而好奇,那一片片浓密欲滴的绿荫林,一幢幢默然矗立的青砖楼,把高等学府的深邃和安详展现在我的面前,使我这个来自于庸俗嘈杂市民区的学子油然而生一种敬畏感和归宿感。敬畏的是不知有多少人中翘楚在此蛰伏,而希望自己能接近他们的生活,能沾染上一点灵气。
那天,邻居秦伯伯专程来到西师,要带我去见苏葆桢教授,我既兴奋又紧张。秦伯伯是重庆搪瓷厂的高级美工师,父亲的同事,画得一手好画,搪瓷厂产品上的各种花鸟图案等主要出自他的手笔,工资也是厂里最高的。我小时候喜欢画画,高中时自己用碳素铅笔临摹了一副老虎图,自我感觉尚可,贴在家里的墙上,秦伯伯来时看见了,称赞说有一点天赋,就把他的一本陈旧的水印花鸟画谱借给我,让我临摹(那时画谱并不像如今这样好买)。我考入西师历史系后,他自告奋勇地对我父亲说想带我去见著名画家苏葆桢,让苏老师指点一下我。父亲当然十分感激,我却忐忑不安,觉得自己这种基础怎敢去劳驾大名鼎鼎的苏葆桢老师,秦伯伯说没关系,他与苏老师关系还可以,能帮这个忙。
秦伯伯说,他与苏葆桢相识在抗战时期,那时苏葆桢避难来到重庆,生活困顿,在七星岗画竹帘儿卖,秦十分欣赏苏的画,时常上门拜访,遂成为朋友。解放后苏进艺专教书,后进入西南师院。1951年“镇反运动”中因被诬陷而误判入狱三年;1968年文革中又因所谓“历史遗留问题”二度被关入重庆西山坪劳改农场,一年零四个月才放出来,虽然他顽强地渡过一次又一次几乎灭顶的灾难,表现出一个艺术家的豁达胸襟,画艺也渐臻于顶峰,但这些非人的经历很可能在他的心灵深处留下了难以消除的阴影,从而为他后来的厌世打下了伏笔,只不过周围的人难以察觉罢了。
80年代落实政策后,苏葆桢被评为副教授,住进了新修的教授楼。教授楼坐落在校园一隅,虽远不及如今的高档小区环境,但也十分清幽毓秀,5层高,浅白色墙面,在当时也算别具一格了。我们去那天苏老师正好在家里作画,他家位于顶楼,房屋结构十分简单,画室就是客厅,也就十几平米宽。进屋后我恭敬地行礼叫了老师,只见他中等个子,身体健实,花白的头发,红润的脸庞,目光慈祥睿智,说话带江苏口音。秦伯伯把我漫无边际地夸奖了一番,搞得我十分难为情,还好苏老师一点也没有架子,如同老朋友一样接待我们,消除了我的拘谨。记得他拿出两个玻璃杯,往里面撒了点茶叶,冲进开水递给我们,杯子贴近唇边,就嗅到一缕极品茶叶所特有的清香,沁人肺腑,这个清香味直到现在还留在我的肺腑里,从此我对饮茶有了一种新的感受。环顾四周,外面的阳台开着各种鲜花,阳光斑驳,鸟笼重叠,鸟语此起彼伏,十分婉转动听,不用说这些都是花鸟画家的写生对象。画室墙上挂满书画作品,除苏老师等人的大作外,印象较深的是一幅当时的国防部长张爱萍将军赠送的书法,十分醒目大气。画桌上除文房四宝,还堆着一大叠求画函,苏老师苦笑说这些都是一些刊物或单位来要画的,很难交差。说着他又拿起画笔画了起来。他画的水墨葡萄,两笔一颗,毛笔时而蘸水,时而蘸墨,不用试笔,直接落笔纸上,十分敏捷,画出来却恰到好处。葡萄近看不觉有异,然待水墨稍干,退一点距离再看,即粒粒饱含水分,颗颗圆润晶莹,且浓淡疏密,俯仰错落,皆自成章法,最后才画龙点睛地添上枝叶,把每串葡萄或实或虚地连为一体,整幅画就生机勃勃了。他时而水墨,时而彩墨,有时两者并用于一画中,挥洒自如,且作画时谈笑风生。我问他这样不影响作画吗,他说不影响,这样画画还不枯燥。我估计这就是成语所说的“成竹在胸”吧。
其间师母也出来打了个照面,她个子十分瘦小,五官清秀,短发齐耳,气色不是太好,话语也不多。后来得知师母姓杨,是解放前重庆壁山士绅杨某之千金,这也许是抗战结束后苏老师留在重庆的缘由吧。后来听到传闻说他们夫妻俩感情不是太好,不知是否属实,当时只是感觉她对人有些淡漠。
我那时性格十分内向,觉得苏老师是名人,事务繁多,不好意思常去打搅他。过了一段时间,我鼓起勇气带着自己的习作去了他家里,请他指点一下。苏老师很和蔼地接待我,仔细地看了我的临摹作品,问我从哪里临摹的,我拿出一本国画杂志指给他看,他品评了一下上面的作品,指出其优劣,然后说我的画哪些需要改进。记得他表扬了我一句,说那只仙鹤的腿画的还可以。然后他拿起笔来示范画鸟的羽毛,指出要一笔一笔地交代清楚,笔在他手里如同施加了魔法一样,几下子就画了
标签
相关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