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想念她
“我的小时候,吵闹任性的时候,我的外婆总会唱歌哄我...”坐在公交车上,一遍遍地听孙燕姿的《天黑黑》,空气里弥漫着哀愁思念的味道,黏黏的化不开。越是想放开的越是从记忆里跳出来,知道自己病很久了也不愿醒
“我的小时候,吵闹任性的时候,我的外婆总会唱歌哄我...”坐在公交车上,一遍遍地听孙燕姿的《天黑黑》,空气里弥漫着哀愁思念的味道,黏黏的化不开。越是想放开的越是从记忆里跳出来,知道自己病很久了也不愿醒来,科学家说:“人的记忆七年后会抹淡”,那就让我做这七年的病小孩吧。这一年里,我刻意避开“外婆”的字眼,我的意识里总是压迫自己不去接受这个事情,我总恍惚她还活着,只是很忙好久没有见过她了。
人世间最锋利可怕的不是权力,威逼利诱,是温情,绕指柔。桌上的一盘鱼,会想到她送来的小鱼,剔鱼鳞,拣大蒜瓣子做出来的小菜。饭馆里的梅干菜烧肉,会想到儿时她做的,香润入口,连汤汁也没放过。水果店里的香瓜,会想到她地里沁鼻的瓜果,刨子飞转,瓜皮落地,果肉落你手中。我很怕回忆,很多时候觉得自己像个疯子,控制不住地流泪,越想越拉深越拉远。我不想活这么慢活在记忆里,有时神经质一样快速地走路,看书,吃泡面,想用一种快速忙碌把她过滤掉,可是最终还是哭了,你发现回不去了可也离不开了。走路,你会想到你小时候她背你在身干活,她不怕劳累蹒跚来看你。看书,你会想到她把外公教书的书顺得整整齐齐等你翻阅,虽然教材早已不同,但是她盼你成凤的心依旧。就连吃泡面也会想起去她家时,没做正餐前煮袋泡面加两三个鸡蛋让你垫点的情形。一个人的时候,想着想着就哭了,想着想着就累了,蜷缩在被子里,还是会想到儿时躺在她怀里睡觉的情形。我总是磕一把小红枣,枣核放在被子里,她从未怪你,怜你可爱淘气。
有些人来过你的生命里,便悄悄活在你的皮肤里,你的骨髓里,空气里,无法摒弃。很多时候你感觉到影响大了想逃离,告诉自己要向前看,可生硬地拉扯,斑驳洛漓,疼痛万分。常常感觉混于天人合一中,不知道怎么办?不想和别人过多讲,一些人一些事只属于自己,我只想自私地属于我,就算知道这样会病很久。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去读大学时我还想着以后挣钱买东西给外婆,让她来家里住住像小时候一样并肩躺在床上换成我照顾她。我没想到生死光火一瞬间,我们分隔两世,我恐惧,无助.....,母亲年少患疾,外婆几乎兼顾了母亲这个角色,教我知书达理,为人处事。现在,我有了彼此相爱的男子,也许不过多久要组成家庭,我多想外婆在身边教教我引导我。别人眼里,可能我是乖巧贤良的,可我知道有一天要为人妻为人母的话差好多。我一直是个笨小孩,骨子里还是个懒小孩,没有母亲潜移默化的影响,我好多事情做得不是很好,这让我愈发怀念外婆。
蓝粉,嫁给了一个大她十三的男子,这段婚姻可能从刚开始多少是有些悲哀的。外公娶了两任相继离世,他要找个小的冲冲邪气,我不清楚他们的婚姻是怎样的,只是听爸爸说,外公最初要的还是姿色姣好的姐姐,阴差阳错。他们的晚年我是看到的,迂腐守旧的外公自持有些学问位居高位不沾阳春水,家里家外是外婆弄的妥妥帖帖。在那个年代,我想提真爱可能是矫情的,婚姻很多时侯就是到了十七八岁家里给说一个,给他生个胖娃做顿热饭,安安稳稳一辈子。可是当你靠近融会那些,你才知道她们也是幸福满足的,幸福就是细水长流,包容妥协。外婆和我说:“你外公大先生,识字多叫我识字算数,外公这么多年没和我吵架动手”,每每那时都是幸福的,细看也有娇羞之喜。我的感情观里,女人对男人的爱越来越浓,男人对女人的爱越来越归于平淡,更何况刚开始就不疼爱有加的感情我是没信心接受的。潜意识里,我觉得外公对外婆不敌她待他,外公去世后,外婆说你外公在世都办好手续了,给我死存了一些钱,还有我可以去乡里拿外公的那份“皇粮”。再后来几年里,回忆起才发觉这是真爱负责任,他的死扣只为她一个人在世活得不那么艰难。
有一种女子,嫁给谁谁都是幸福,我觉得外婆就是。为人妻,虽最终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但最初身边的男子并不是怜爱自己,她能做到悉心呵护。有人说姐弟恋中女的必须是自信强大的,我觉得老少配中的女的甚是。旁人看来,他儒雅得体,经济殷实,羡慕你有福气,可是最初的日子里少了多少幼稚闹腾的欢乐,外公是位教书先生兼党员为人传传口信,他更多属于学生和公家,我不觉得有多二十左右的女孩都能忍受。为人母,她的女儿雨季之年患疾,多少和她媳妇有关,我不知道外婆心里是怎样的痛。女儿嫁人,自觉亏欠,于是奔波儿子女儿两家忙前忙后,女儿并没有过多感谢,她还在怨恨当年没让读书的事,女儿觉得那是根源,本是凤凰,奈何命运多舛。对于女婿,我知道爸爸心里是感激万分的,可是压力繁重,不免暴躁忍不住地责怪,混于感激怨恨一体。可是外婆依旧,勤劳,隐忍,农田里菜地里忙忙碌碌,回去还要忍受媳妇有意无意的叼酸刻薄,唯有爱和责任在支撑外婆。一个矮小瘦弱的女子用生活告诉我们:生活给我最疼痛的一面,我要回馈她坚强从容的一面。
我二年级时,外公去世,我的记忆里人前外婆眼眶红红的却没有失声大哭,她安静地忙前忙后,如同生前的照顾,安静入微。人后,她把外公的水壶挂于墙上没事看看它,她不舍得扔外公生前的书籍,在小辈面前还是絮絮叨叨夸夸外公怎样怎样,仿佛他并没有走远。外公走后,外婆活了十三四个年头,我佩服外婆的强大,常和毛毛开玩笑,以后我先死,年迈之时一个人活着多艰难。所谓享儿孙之福是多么的假,长辈更多的是吃儿孙之苦,引之如醴。从未想过外婆九十岁前离开,哪怕现在也时常恍惚,有过恐慌我失去她了,有过责怪她没等我成家生子......
时隔一年,我开始慢慢接受这个事实了,去年我几乎避开“外婆”这个字眼,总觉得心里发紧突兀地疼。生死灯火不由人,我只是习惯怀念,慢慢忘记,顺其自然。愿两世间的人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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