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龙儿往事系列之:小钳工
龙儿第一次自食其力地挣钱,如果确切地从源头上来考证,这大概要追述到上一世纪的七十年代。那时候,龙儿只是一个刚满九岁的小屁孩,小学三年级才毕业。不过,在本文暴光前,龙儿一直羞于对外人讲起他的这次打工经历
龙儿第一次自食其力地挣钱,如果确切地从源头上来考证,这大概要追述到上一世纪的七十年代。那时候,龙儿只是一个刚满九岁的小屁孩,小学三年级才毕业。不过,在本文暴光前,龙儿一直羞于对外人讲起他的这次打工经历。到不是怕外国那些无耻政客们拿他的这点小事搔扰人民政府,说什么共产党政权历史上有不讲人权,雇佣童工的污点,而是另有隐情。
那是一个阳光充沛的日子,才放暑假的龙儿和哥哥、姐姐在村外的野沙枣树林里拾到了很多的沙漠茹。妈妈就让龙儿装了一筐蘑菇和一些新鲜疏菜,搭车送到城里的干妈家,第二天等哥哥、姐姐进城后,一齐逛逛城里的商场、集市,买点学习用品等。
龙儿家住在一个国营林场里,离县城不到十里远。龙儿的干爹在场部上班,干妈在城里上班,他们和龙儿的父亲是同事。因为两人无儿无女,看龙儿聪明可爱,就收了龙儿做义子。龙儿小时候也不懂那些事,反正就觉得干妈比亲妈还要好。亲妈有时候会打他,而干妈不但不会打他,还总是笑咪咪地买些好东西给他吃。所以,每逢周未时,特别喜欢随干爹进城住,第二天再搭场里回场里的车回来,有时候也骑自行车来回跑。每逢从城里回来,干妈都会送给龙儿一些那个年代很珍贵的儿童神礼物:小手枪、连环画书等、小零食等,这让哥哥、姐姐都非常非常地羡慕他。
傍晚,干妈特地为龙儿做了白米饭(那个年代难得一吃的),又买了鲜肉炒野茹,把个龙儿的小肚皮撑得涨臌臌。饭后又随干妈逛了逛街,吃了牛奶冰棍,说了好一阵子话。后来,干妈看龙儿有点犯困,就让他早早上床睡觉去了。
那个夜晚天气有点闷热,吃多了,还有点兴奋,所以龙儿睡得很不踏实。有一阵子,他隐隐约约听见有人进了屋子,和干妈争来争去的。好象那人是来还钱的,干妈不收,那人非要还不可。
晚上龙儿起来解小便,看见外屋的窗台上竟然放着两毛钱,他想,这应该是那个还钱的人硬留下来的。回到床上后,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那两毛钱老是在龙儿眼前晃。
龙儿下意识地捏了捏自已口袋里的一元钱。这是明天的零花钱,也是这个假期的全部零花钱。有四毛钱是明天中午的饭钱,行署招待所旁边的那吾斯满包子店的烤包子和奶茶太香了,不吃肯定是不行的,每次进城龙儿都要在这里美餐一顿。写字笔、笔记本、墨水和城里的零食不买也是不行的。这一算,一元钱到了明天就剩不下多少了。更何况龙儿心里还有个梦:他这个假期特别想买一本书,书的名字叫《战地红樱》。
这段时间,中央广播电台天天中午都在连播。儿童团长得欣率领一群贫苦农民的孩子,和地主“金老歪”及他的儿子“金秧子”斗智斗勇的故事,把龙儿迷得常常连饭都顾不得吃。开学后,学校的讲故事活动又要开始了,做为班级的故事大王,龙儿怎么能连最流行的红色小英雄的故事都讲不清楚呢?可是那本书太贵了,龙儿前些天已经打听到了,上下两册要七毛二分钱。
龙儿曾央求过爸爸,可爸爸妈妈工资不高,还要负担内地的奶奶和姥爷两大家人的生活费,这一学期给龙儿买的课外读物也早已经超标了。妈妈说,要么就不进城了?包子不吃了,把钱省下来买书?可这对龙儿怎么可能呢?乡下的孩子天天盼得就是进城,不买东西都已经有一种幸福感了,何况进到城里更能吃到天天想夜夜盼的牛奶冰棍呢。现在窗户上平空出现了二毛钱,如果它是自已的,明天再省一点,或许可以和哥哥姐商量一下合伙把书买回家。
龙儿最大的爱好就是读书。但是,乡下不比城里孩子,缺得就是书。假期的这一元零花钱,虽然由他们自由支配,但每一笔都是有计划地算着花的。要是买这么贵的书,不要说吃零食了,必要的学习用品都不够买了。
越想头越晕,而那两毛钱却离龙儿越来越近:干妈可能不知道那人把钱放在窗户上了吧。干妈或许早上起来就忘记那两毛钱了吧。
干妈或许会认为是干爹收起来了。一定会这样想的,干妈不会为两毛钱这样的小事去审问干爹的。找到了无懈可击的理由,龙儿就再也躺不住了。
龙儿兴奋地蹑手蹑脚下床,也不开灯,悄无声息走出去,像鸡毛信中的海娃那样摸到窗前,神不知鬼不觉地把那两毛钱紧紧地纂在手里,藏在了自已小裤衩的兜里。
这晚龙儿睡的一点都不踏实。这半睡半醒的熬到了天亮,就听屋外干妈大声的问干爹是不是拿了窗户上的两毛钱。这可把龙儿吓坏了,生怕干妈进屋来问他。他紧紧张张的在床上装睡,并想着怎么回答,一会儿,干妈果然进来了,只不过不是审问他的,而是进来是叫他起床吃早饭饭。
龙儿装着才睡醒的样子,但两个眼眼一点不敢不敢多看干妈一眼。干妈买得是他爱吃的炸油条和酸奶。龙儿再次偷偷地看看干妈,没发现有什么异样:一样的笑脸,一样的热情,一样的慈祥。
龙儿有了人生的第一桶金:二毛钱。不过这时他的心里很后悔,香喷喷的油条在他嘴里一点滋味都品味不出来。
以后随着龙儿知识的增长,他知道了他打的这份工有个学名叫:钳工。那他当然就是小钳工了。干这活的手还有个雅号叫无影手。至于那个人所共知的警方通用的俗名----,唉,笔者在这里实在不好意思为龙儿写上了。
这工作太不入主流社会的法眼了,压根就不应该是毛主席的红小兵战士干的活。
在忐忑不安中吃完了早餐。不多久,哥哥和姐姐坐场里进城的车亦到了干妈家门前。龙儿揣着七上八下的小心脏和干妈挥手告别,这时龙儿心里不知道已经有多后悔,可又不好意思把钱还给干妈。
龙儿现在有钱了。
去商场的路上,龙儿仔细地在心里算了又算:如果少吃一个包子,少吃一根冰棍,并且把牛奶冰棍变成便宜一点的水果冰棍,这样除去必须要买的学习用品外,差不多可以剩下两毛多钱,加上当小钳工的收获,他就有四毛多钱了。
一路上他都在和哥哥、姐姐商量能不能合买这本书。他们俩一听也很动心,但仔细一算,还是拒绝了龙儿的建议。哥哥说,小说太贵了,不如买本小画书,还不到两毛钱呢。
可是,龙儿就是想完完整整地读这本小说,何况小画书他已经在同学家里看过了,内容太简单,一点都不过瘾。
这时,哥哥、姐姐又说了一件事,他们进城时,发现街上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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