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枝新芽

老枝新芽

偃俛小说2025-07-24 01:08:00
翻过年,王老头就整八十了,他可耳不聋,眼不花,走起路来,浑身透着精神。王老头的老伴是去年中秋过世的,老俩口虽谈不上轰轰烈烈的爱过一生,倒也是一路风雨,一生坎坷无数。只是老王是小王的时候,读过几年私塾,

翻过年,王老头就整八十了,他可耳不聋,眼不花,走起路来,浑身透着精神。
王老头的老伴是去年中秋过世的,老俩口虽谈不上轰轰烈烈的爱过一生,倒也是一路风雨,一生坎坷无数。只是老王是小王的时候,读过几年私塾,结婚后,大儿子出生那年,他三喜临门,一喜,有了儿子,二喜,他一生的唯一时来运转,共产党提拔重用他,党的领导,委派他驻某大队工作组。三喜,他走桃花运,哪知那年,他一不小心,晚上驻到别人家媳妇的床上去了,好的是肚子没有搞大,也就没有负刑事责任,只是断了前程。老王老伴在的时候,他人生,就这一污点。
老王虽没有成公家人,他脑子灵活,自学成才倒是会很多手艺活。可以干木活,能做出各种花样的家具,可以当泥瓦匠,包个两三层楼房的建筑不是困难事,还可以修理机械,175,195的柴油机,他可以拆装,只是装好后会无缘无故的多出一些螺丝钉。呵呵,大伙说,他都是半吊子。
老头一生很少穿过干净的衣服,平时的着装随意惯了,很多衣服的扣子从没有齐全的。可从前一段时间开始,他的衣服上就很难看到泥巴了,虽左领口露出,右领口藏着,衣服倒是九成新,熟悉他的人,看了焕然一新,大家都觉得很诧异,不久慢慢的都知道了些门道,原来老王枯木逢春,老枝新芽了,据说恋爱都谈了几次,而且是到了谈婚论嫁的这一步了。
天上掉下个马婆婆是王老头春心荡漾首要原因。别看老王不咋滴,可他三个儿子个个是人精,二儿子在银河系铁路局当处长,三儿子是河外系银行行长,大儿子是共产党的村支部书记。
老伴离开的那段时日,老王心里还常常惦记着,那是真情,每天在大儿子家吃饭,总多盛上一碗,说,那是留给老伴的。夜深人静,一个人冻醒了,发现脚头无人,很落寞,他将棉被裹了裹,可不经意间又会空出一部分来,又会醒来。于是,坐起来,抽一支烟,回味一生与老伴走过的日子,眼角会留下几滴老泪。
今年春节过后,大儿子要出去承包工程,而且是大工程,说是修银河到河外系的航线,呵呵,就大儿子那能力,挖一条水沟还可以,其实这幕后就是二儿子与三儿子。大儿子怕老王生活没有着落,临走,找来马婆婆当老王的保姆。
马婆婆出来打工,其实是一个人在家闷得慌。她尽管老头死得早,可孩子们都早就成家立业,孙子最小的也不要她带,所以自己还能够自食其力也就不必劳烦子女,出门打打工,即可以养活自己,还排除了一个人在家的烦闷。
老王越来越喜欢吃马婆婆做的饭菜,与马婆婆住在同一个屋子里,常常会无端的生出想法,心里有时燥的慌。那天,入夏没有多久,老王看电视时,要小便,到卫生间,却发现马婆婆洗澡没有关门,身强体壮的老王头立马有些反应,他脸红了,感觉发烧。他站在门前,眼瞅着,从上到下,感觉的到马婆婆还有女人味。马婆婆出来看到了老王,很尴尬,骂道,老不死的。
晚上,老王翻来翻去睡不着,起床,悄悄来到马婆婆房门前,发现门关着,站立了好一会,掏出二百元从门缝里塞了进去。第二天,发现马婆婆没有说什么,老王暗自高兴。到了晚上,老王焦急去推马婆婆房门,却还是关着,很失望,想想,又塞进去二百元。第三夜,老王想,既然你收了,不愁你不会开门,还是塞了二百元。到了第四夜,王老头都失去信心了,可就是不死心,他大大咧咧的来到门前,一推,门开着,老王欢喜得心怦怦跳,口里说道,马妹妹,想死老哥哥了。。。
欢天喜地的王老头啃着马婆婆,嫁给我吧,你看我儿子们有钱有势,你,将来要什么有什么,我还可以给你置办“三金”,买“社保”。马婆婆很舒心,尽管王老头在房事上很难成事,可他儿子有钱,自己有了“社保”老了就是依靠。我要回家商量儿女们,马婆婆没有推却。
马婆婆把床与老王合成一张后,过了两夜。马婆婆说,要回家与儿子媳妇商量好了来。那天他们吃了早饭,老王把马婆婆送上车,老王心里像糊了蜂蜜,动一动浑身甜。他理了发,舍不得剃的胡须一根也没有留,然后去家具店买了一张大双人床。
下午,天还没有黑,马婆婆说了,天黑就回来的,老王都有些不耐烦了,狗日的,天怎么还不黑呀,看来,这天不会黑的。老王心里可是满满的装着马婆婆。
鸡,都上笼了,所有的班车也停了班,可,马婆婆还没有回来,到底怎么了,老王,已经失去了耐心。却,无可奈何。这一夜,老王彻夜未眠。
第二天,老王坐最早的班车到马婆婆家。老王怎么也不会想到,马婆婆变心了,连照顾他生活都不情愿。老王气得老脸铁青,侧转身就走了,可无论怎么,就是心有不甘,我老王那点配不上你马婆。
后来,老王打听到,是马婆婆的儿子不同意,他儿子说,他爹一生就爱他妈,他爹的人生即便那些年红透半边天,他也没有出过轨。马婆婆那一夜流了一夜的眼泪。老王想,马婆婆这人脑子不稳。
追求汪婆婆是十天后的事,汪婆婆的第二任老头死了不到两个月,想娶她回家的老头有几个,老王是其中一个,有天,老王晚上敲门,吃了闭门餐。于是,他委托乡邻,由她出面邀汪婆婆帮他大儿子除棉花地草。中午,吃饭的时候,乡邻帮忙牵红线,抛出“三金”,“社保”等条件,汪婆婆一口回绝,汪婆婆说,我现在自由自在,什么也不缺。关键是,她一生照顾生病的两任老伴都是好多年,她操脆了心。何况,老王已经是大半截入土的人。
老王尽管受了打击,他不气馁,这不,有好多好心人,介绍了几个大婆。老王说了,谁,帮他说成婚事,他送一枚六克的金戒指。这几天老王应接不暇,他想,看哪个对他心好。通过比较,他选择了曹婆婆。
那天,与曹婆婆约会,老王说,我快八十了,你小我十五岁,不会嫌弃我老吧,曹婆婆说,我老头死了十几年,我在外漂泊这些年,可一个也没有选择到,人就这八字命,再说,你帮我买了“社保”,要是你先走了,我也可以自己养老啊。等这个月,我帮驼子的餐馆打完工,下个月就嫁你。老王想,曹婆婆这人实在,说话办事果断。
老王的几个儿子听说老父亲要新婚,很犹豫,心里的坎卖不过去,认为老母亲尸骨未寒,老父快了一点,儿媳妇说,就当请保姆吧。最后,大家一致表决,等开年烧了老母亲的“灵”后,办老父亲的婚事。
老王想,但愿开年黄花菜不会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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