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操

琴操

舞动小说2025-07-07 16:32:39
“山抹微云,天连衰草,角声断斜阳……”宴会上,一位官员吟诵着秦角观的《满庭芳》。“大人,这首词的第一句是山抹微云,天连衰草,角声断樵门。”我微笑地纠正道。“素闻琴操姑娘才艺双绝,那能否以在下吟错的句子
“山抹微云,天连衰草,角声断斜阳……”宴会上,一位官员吟诵着秦角观的《满庭芳》。
“大人,这首词的第一句是山抹微云,天连衰草,角声断樵门。”我微笑地纠正道。
“素闻琴操姑娘才艺双绝,那能否以在下吟错的句子为韵角,将其改动一下,换怎首诗的韵脚。”可能有点尴尬,于是给了我一个难题。
“有何不可了?”我浅笑,随即吟出了一首:“山抹微云,天连衰草,角声断斜阳。暂停征辔,聊共饮离觞,多少蓬莱旧侣,频回首,烟蔼茫茫。孤村里,寒鸦万点,流水绕低墙。魂伤,当此际,轻分罗带,暗解香囊。谩赢得青楼,薄幸名狂。此去何时见也,襟袖上,空有余香。伤心处,长城望断,灯火以昏黄。”
“大人,可对琴操改的满意?”我轻笑。
“满意。”那位官员瞪了我一眼,无奈说道。
“琴操无论如何改也是不及秦公子的,下面我便为大家唱一曲吧。”我将手指放在琴弦上,笑道,内心一阵酸楚。
轻轻的拨动琴弦,流水般的曲子从我的指间泄出,我婉转唱道:“山抹微云,天连衰草,画脚声断樵门。暂停征掉,聊共饮离樽,多少蓬莱旧事。空回首,烟蔼纷纷。斜阳外,塞鸦万点,流水绕孤村。销伤,当此际,香囊暗解,罗带轻分。谩赢得青楼,薄幸名狂。此去何时见也,襟袖上,空有啼痕。伤情处,高城望断,灯火已昏黄。”
“好一个琴操姑娘,果然如传闻一样: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无一不通。只将少游的词修改三十余字就算一首新词了。”一阵温润的声音响起,众人都露出了惊奇的神色。不知为何,我的心感到前所未有的慌乱。
回头,便看见了一袭百衣的他,立于人群之中,丝毫掩盖不了他浑然天成的独特气质,如明星般闪耀,四目相对,我的心就在他眸中的温柔之中沉沦了。
这一幕邂逅来的太突然了,来得猝不及防。如小珠大珠落玉盘般打乱了我的心。
“在下不请自来,只是听见了琴操姑娘戏改友人的词作,一时好奇,便想过来探个究竟。诸位不会怪我吧。”他温柔的话语再次响起。
“哪里哪里,太守大人能来是我们的容幸。”众人都谦虚道。
哦,原来他就是我最钦佩的大词人——苏轼。
我痴痴的望着他,眼中并无他物。我的心中有一个强烈的感觉:他是我生命之中的救赎,他会是我黑暗生命之在中的阳光。所以,我爱上了他。不可抑制的爱是上了他。

“琴操,你可有原名?”泛舟于西湖之上,他轻摇扇子,微笑的偏过头来问我。
“有啊,我本名蔡云英,只是由于生计困难才来这西湖畔卖唱。”我答道,内心因回忆起往事而悲苦。
“我就知道,你一定不是自愿而是由于种种原因才来的,你的身上没有一般女子身上有的风尘气息,反而有种出淤泥而不染的感觉。你定如蔡文姬一般有过人的才华,傲人的才情。只是云英,哦,我唤你云英不为过吧。我不想如其他人一样唤你琴操,你不适何这一个名字。你也不应该是一个歌女。”他看着我,眼中全是温柔,却是无一点爱意。让我的心一在阵疼痛。
蔡云英,有多少年没有被人唤这个名了,那是一个多么美好的名字,不沾染一点污浊的气息。我多么渴望,我可以如一个普通女人一般与心爱之人举案齐眉。可就是那些让我引以为傲的才情却让我的一生想过上普通女子的生活都难如云端。
我是琴操,一位在秦淮畔卖唱的女子。而他是苏轼,一位名满天下的太守。
遇见他之前,我只能在朦胧的月色中面对顾客频频疏离的神色,单调的重复着已唱过的歌调。而他,却改变了我
“我又如何办哪?我只是一个歌女罢了。若有可能,又有谁愿当一个歌女。我心中一动,而后是深深的无奈。
“云英,你定是知道的,别人看中的不会是你的歌喉,还有你的美貌。红颜易老啊!当你的容颜不复,即使你的歌声在美,即使你的琴声再悦耳,即使你的才情再动人。又有谁会在意?那时,你的悲苦又有谁知?现在,你应该学会放下,去放下你所留恋的一切。当一切抛开的时候,你就不会被污浊的气息所沾染。如果你愿意,我可以为你赎身,让你过你想要得日子。”他劝道,眼中一阵怜惜,还有期待。
我不语,内心一阵心疼:子瞻,你可知道,你以为我所在意的恰恰是我并不在意的,我想要得是与你举案齐眉,即使我知道那是幻想,那也成了我心中不可磨灭的愿望。你为何不懂我?我只希望能够静静的看看你,默默的陪着你。只要你的心中有我的一个影子就行了,可你为什么如此狠心,连我这个小小的愿望都不满足。
 可我并不后悔,爱情本是一个人的感受,付出的本身已是一种收获。只是可惜那满眼的温柔。

“云英,你为我唱一曲如何?”
 “好啊!”我笑道。
“那你唱一下《念奴娇》”他的眉尖都是笑意。
“子瞻,你又打趣我。我又不是关公,怎么唱这首词。”
“好了好了,不唱我的词,唱淮海词。”他依旧笑着。
“好啊,”我轻轻唱道,“天涯旧恨,独自凄凉人不问,欲见回肠,断尽金炉小金篆香,黛蛾长敛,任是春风吹不展,因倚危楼,过尽飞鸿字字愁。”
“好了,不聊这些令人惆怅的话题了,我作长老,你来试着参禅好吗?”
我欣然应道。
“何谓湖中景?”
“落霞与孤骛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何谓景中人?”
“裙拖六幅潇湘水,髻挽巫山一段云。”
“何谓人中意?”
“随他杨学士,鳖杀鲍参军。”
“如此究竟如何?”
我竟不能答,苦思许久,也无答案。
“门前冷落车马稀,老大嫁做商人妇。”
我苦笑,他的眼中多了几分深意,我对他的情意,他自是知道的,只是子瞻,你为何用那样的惨淡劝我。
“谢学士,醒黄梁,门前冷落车马稀,世事升沉梦一场,说什么鸾歌凤舞,说什么翠语明梧,到后来两鬓尽苍苍,只剩得风流蘖债,空使我两泪汪汪,我也不愿苦从良,我也不愿乐从良,从今念佛往西方 。”歌罢,我掉头就走。 
子瞻,这恐怕是我最后一次为你唱歌了。
两行清泪划过,而后消失在尘埃之中。

前半生的喧嚣消失在了西湖冰凉的水中,后半生的寂寞消失在了玲珑冷清的山中。
频回首也只是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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