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念是那抹情怀
常有朋友称赞我的书法,说我的作品多有“惊涛拍岸,大江东去”的豪气,而少有“杨柳岸,晓风残月”的小女子之态。心中不免暗自窃喜。殊不知,这得归功于我的启蒙老师,我的父亲。父亲的家是开学堂的,也算是出身于书
常有朋友称赞我的书法,说我的作品多有“惊涛拍岸,大江东去”的豪气,而少有“杨柳岸,晓风残月”的小女子之态。心中不免暗自窃喜。殊不知,这得归功于我的启蒙老师,我的父亲。父亲的家是开学堂的,也算是出身于书香门第。父亲写得一手锦绣文章,许多手稿都是由毛笔来书写的。父亲的毛笔字颇为老道,他尤其擅长行书和草书。笔力质朴苍劲、恣意酣畅。泼墨挥毫中,动静处犹如蛟龙行天。记得父亲每每写好条幅,总是会在装裱后挂于斗室,怡然自得。若是春联,便是悬挂于门厅,赏心悦目。尤其逢年过节,常有亲朋好友上门索求父亲的墨宝,总把新桃换旧符,抑或装点门面、抑或收藏雅居。也正是如此,我比别的孩子要早些学习写字。听父亲说,我接触书法的那年,刚满四岁。
父亲平素不善言谈,但是谈到书法,就滔滔不绝。他说:"文章千古事,书法万年传"。作为“国粹”之一的书法,是一门古老而又富有生命力的艺术,是中华民族特有的艺术形式。他特别推崇王羲之"博采众美,熔铸古今"的行草神韵。还常常对我引经据典,谆谆教诲。如王羲之常临池书写,曾就池洗砚而有“墨池”:张旭看到公主与担夫争道,又聆听乐曲的吹打之声,从而领悟到笔法的意趣;在观看公孙大娘舞剑之后,才得到书法的神髓;怀素通过观察夏天云层变化无穷,即得“如飞鸟出林,惊蛇入草”的出神入化,又从墙壁上的裂纹,领悟到书法顺其自然之道;宋代黄庭坚从船夫划桨的动作,同样感受到启发等等。
至今我依稀还记得父亲所说的书法基础三要素,用笔、结体和章法。他说:为何有些人练了一辈子书法,写起楷书和行楷也有模有样,一但要他书法创作就"底气不足"呢?除了自身的天分之外,那就是缺乏对"精、气、神"的领悟。所谓无法之法,法乎自然,神形兼备,才是书家最高之境界。
是呀,书法入门一般人都能做得到。临摹颜体、柳体、赵体、欧体等等,不过是打打基础而已。要使自己的书法达到登堂入室的境界,必须要有耐力和毅力,要勤学苦练。既要循序渐进,又要让全局了然于胸。对字形、笔划以及结构进行艺术处理,让字里行间有气韵贯通,兰指神韵,势如破竹,一气呵成。这样,才遂步形成自己的风格。当然,这些并非一朝一夕所能够做到的。记得那个时候,父亲就是让我按照书法历史发展的顺序学习书法的,楷书、行书、草书、大篆、小篆、隶书六书学个遍。当时,我小脑袋瓜还在叨咕,这书法难道就没有捷径吗?父亲似乎猜到了我心底的那点小九九,他很严肃地对我说:"别指望有什么近道,废纸三千,便是功到自然成!"
持笔临贴名家墨迹是受益匪浅的。临王羲之飞舞飘逸的《兰亭序》,会有一派"清风出袖,明月入怀"的洒脱;摹颜鲁公"博大豪迈、庄严气壮"的《多宝塔碑》,使人变得忠义刚直;习援毫如掣电、走笔如龙蛇的"颠张狂素",大有落纸云烟,随手万变之态。而女性的宠儿则是唐柳公权"端雅、犀利、透骨、露筋"的《玄秘塔碑》,它会让女人变得更加乖巧、柔弱和细腻,一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之态。写字运笔时凝神静候,气力相生,一气呵成,那份洒脱就好象一个长途跋涉者,终于回到了一个舒适的庭院,只是淡淡的墨香,也使人气定神闲,俗虑尽去。怪不得书画大师关山月,会将鲁迅"聊借书画怡倦眼,只研朱墨作青山"的诗句写于书斋呢。
儿时的我,总觉得父亲对我很苛刻,连写字的坐姿也要求一点不得马虎。什么心静、头正、肩松;什么身直、臂开、足安等等。至于持笔,那讲究就更是"明目繁多"了。除了要求指实、掌虚、腕平之外,父亲还会在笔杆上吊着一把小铁锁,用在笔上负重的土方法让我练悬腕,也许这样更合驰骋临空挥毫的原理吧。那时懵懵懂懂的我很不快乐,总感觉自己象是在"坐牢。"直到长大了才知道,原来要做到劲达指尖、力透纸背,必须这样严格和严谨。当然,也佩服父亲是蛮有眼光,在那样的岁月居然能预知今天社会和家庭,会如此普遍认同重视对孩子的素质教育。
父亲很认可"字如其人"这一说法。他常说:字,是一块敲门砖,是第一印象。从字里磨练你的性格,从字里读懂你的才情。对于我来说,书法是一件有利于适用及艺事修养的嗜好。篆、隶、楷、行、草,我无一不学,总希望能综达百体,自成一家。所以,于技巧上,我崇尚法乎自然,无法之法,不刻意、不营求,顺势而为;在水平境界上,亦是这样,只是把它当成内心的一种宣泄,艺术的一种补充,并没有过多地去考虑功败得失,而只是把它当做一种心灵谷地的小憩!
有人说:书法无声,而具有图画的灿烂;无声,而又具有音乐的和谐。或许,正是因为书法具有这样大的魅力,所以,除了诗人之外,许多的政治家,学者乃至稍具知识的人都会情不自禁地投身其间,且为之心醉神迷。我一直固执地认为,书法纯粹是一门艺术。它讲悟性,重灵气。我之所以把书法作为一种高雅的艺术爱好,是觉得它能使我在挥毫中自得其乐。要不然,人们怎么说练书法能够修心养性呢?
在休闲之时,我时常会信手拈来在报纸上涂鸦。报纸的吸水性极强,可以随写随扔。每当自己操笔在报纸上飞舞时,一张一张报纸便会象大蝴蝶一样从案上飘到桌下,堆得有"山"一般高,而这些临时的“山”,会被我马上当作废物处理掉。
书法对于热爱它的人来说,简直就是一剂良药。烦闷时,纸张铺展开来,笔一落下去,心就安了、平了,也和了,感觉到身心都得到了从未有过的平衡与宁静。就犹如参禅悟道一般,书法是富有趣味的,这份趣味源于自然,而又归于自然。
久而久之,就养成了习惯,我便有了写字的嗜好。我会在楷书里体味一份完美的端庄,体味闲庭信步的从容,体味博大的盛唐气象;在狂草里肆意张扬我不羁的灵魂,看樱花的漫天飞舞,听奔马的驰骋纵横……
苏东坡曾说过:“退笔如山未可珍,读书万卷始通神。"这话似乎有些轻书法,而重读书的味道。事实上,一个真正的文人,书法对于他来说是一份无法逃避的爱情,是无法与它擦肩而过的。否则,初唐的孙过庭何以花了那么多的时间去写一部《书谱》呢?难怪清人王文治曾为它作诗赞道:"墨池笔冢任纷纷,参透书禅未易论,细取孙公书谱读,方知渠是过来人。”
也许,书法就是我宿命中的剑客,我终将注定和它成就侠侣!而那倚天之剑,正是那神来之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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